“是又如何？”封明湛渾不在意言楚容車禍的真相，他要的是泰和律所的名聲。

顧雨濛是泰和的創始人，一旦她被判刑，外人會怎麽看泰和？

她是律師，卻知法犯法枉顧人命，整個律所都會因為她而擡不起頭來。

封明湛以為他們的默契足夠撐到顧雨濛的案子終結，可他錯了：“這場官司我輸不起，不是顧雨濛不能輸。”

“所以，就算她是兇手也無所謂？”

一直以來，陶然很看中他的事業，因為那是他打拼多年的心血。

但是，顧雨濛的事情拖到今天，她發覺自己沒有那麽大度，也不想繼續扮演賢妻良母。

“沒錯。”封明湛依然不改初衷。

一陣錯愕，陶然難以置信的反問道：“可你是律師。”

“我是律師，不是警察。我做的是生意，只能保證在不損害利益的條件下堅持公平和正義。”

這是她第二次聽到封明湛這樣的言論，上次因為陸嫣不遺餘力的為陸非脫罪讓他們不歡而散，難道又要重蹈覆轍？

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決絕，遠比上次要堅決的多。

“對……你現在的去一切都是這麽賺到的。可是，封明湛……”雙手抓著被子，她喉頭仿佛被什麽黏住，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他怎麽可以把替害人性命的案子當生意？

抿著唇瓣，陶然知道言錦榮的步步緊逼觸碰到了他的逆鱗，在他攻擊性最強的時候，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。

如果此時強行溝通，反而會適得其反。

她要的是穩穩的幸福，不是閃婚閃離的慘淡結局。所以，她再一次選擇了沈默。

見她沒有繼續跟自己爭辯，封明湛誤以為她想通了，折回來在她頭頂落下輕輕的一吻：“早點睡。”

若有若無的點點頭，陶然看著他的背影不覺一陣恍惚，耳畔回放著他的那句，“我是律師，做的是生意。”

她太天真，不懂律師跟公檢法的區別，因為他讓陶川接了法援官司就把他當成公平正義的維護者。

其實，他只是偶爾做一下善事，就像做慈善的富豪。

難怪唐露笛得知她要到大唐就職的時候反應那麽劇烈，不停的質問她為什麽要踏進這個圈子？

原來，不是她對自己羨慕嫉妒恨，而是自己太天真，根本不懂利益的游戲規則。

想著想著，陶然苦笑了幾聲。

也許陶川是對的，經歷的越多，對事情看得越清晰，快樂就越少。

她要不要試著對顧雨濛的案子視而不見呢？

做的到嗎？

渾渾噩噩的想著，她不知不覺沈入了睡夢，卻睡的並不安穩，夢裏充滿了糾結和混亂，以至於她轉天醒來依然對夢境心有餘悸。

餐廳的飯桌上有封明湛留的字條，原來他一早跟陶川一起跟檢察官碰頭，商量顧雨濛和校園暴力的案子。

又是顧雨濛！

另一張字條是陶安安留下的，她昨晚跟方苗兒約好一起去爬山和水上娛樂城，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出門了。

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，睡夢帶來的煩躁和不安令她食欲全無，對付了幾口就準備出門。

車子剛剛離開小區，她就接到了精神衛生中心淩醫生打來的電話，原因是田小北的治療取的了突破性的進展，但她的父母卻堅持把她帶到香港治療。

由於田小北是陶育群叮囑淩醫生特殊照顧的，他便在第一時間通知了陶然。

半小時後，陶然在衛生中心住院部的走廊見到了林峰和田玲。

淩醫生和幾個護士正在阻攔他們進入病房，而林峰和田玲對醫護人員的勸說置若罔聞，堅持帶走田小北。

“你們這是幹什麽？”陶然橫在林峰、田玲和醫護人員之間，“有什麽事沖我來！”

“你來的正好，你憑什麽不許我們帶走自己的女兒？”田玲的面色紅潤有光澤，可想而知她在香港過的多滋潤。

可越是這樣，陶然越憤怒，瞪著他們斥責道：“田小北最脆弱、最無助的時候你們在哪兒？

現在，陸非馬上就要被判刑了，接下來律師要替田小北打民事索償的案子，你們這時候把人帶走是什麽意思？”

“這是我們的家事，輪不到你做主，你讓開！”不由分說，田玲招呼隨行的保鏢，想強行沖進病房。

醫院的保安呼啦啦沖上來，擋住了保鏢們的去路。

“她的住院同意書上寫的是我的名字，你們沒有權利把人帶走。”陶然從包裏拿出住院同意書，緊接著拿出一份代理協議和委托書，“這上面有田小北的親筆簽名，你們要是把人帶走就是違背她本人的意願，等同於非法拘禁。”

“真不愧有個做律師的老公，你們夫妻倆打算從小北身上撈多少油水？”田玲冷哼了一聲，氣急敗壞的盯著她質問。

對方不講道理，陶然也懶得跟她廢話：“簡直無理取鬧！”

“你剛開了一家餐廳、年前買了新房，封明湛還贖回了顧雨濛的股份，憑你和封明湛的收入能負擔的起這些？你們如果不是坑了我女兒的錢，為什麽不肯讓她跟我們走？”田玲說的理直氣壯，仿佛被坑騙了錢財的受害者。

“你有證據嗎？要是沒有證據就是誹謗，要付法律責任。”陶然冷冷一笑，不屑的反問。

對方把自己調查的清清楚楚，明顯有備而來，她相信田玲定收到了威脅或挑唆，否則不會迫切的想把田小北帶走。

但不管田玲和林峰有怎樣的苦衷，都不能讓他們得逞。

“證據就是你的私人賬戶上無緣無故多了幾千萬，你還想要什麽證據？”田玲從助理手裏接過一個信封，扔在陶然腳邊。

聞言，在場的醫護人員和保安們都楞住了，紛紛揣測陶然幫助田小北是不是為了謀取錢財。

就在她撿起信封的時候，田玲和林峰目光一對，不約而同的後撤了幾步，隨行的保鏢蜂擁而上，沖散醫護人員和保安形成的人墻，徑自沖進病房。

打開信封，陶然認定田玲信口胡說，可看到信的內容她便楞住了。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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